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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回不去的「零問題」外交政策


取材:國際日報、新華網國際在線、TRT中文網、香港匯金網

 

土、以關係重新「正常化」

新任土耳其駐以色列大使厄凱姆2015年12月12日向以色列總統裏夫林遞到任國書。一週多前,以色列駐土耳其大使埃坦・奈伊也抵達土耳其首都安卡拉赴任。這是兩國自「藍色馬爾馬拉」號救援船事件交惡6年後首次恢復互派大使,兩國關係恢復正常化。

2010年5月31號,以軍攔截駛往加薩走廊的土耳其救援船「藍色馬爾馬拉」號,造成10名土耳其人喪生。土耳其要求以色列道歉、賠償遭到拒絕後,時任土國總理埃爾多安宣佈將與以色列外交關係降至二秘級,中止雙方一切軍事協議。兩國關係陷入低谷。

2013年,以色列總理尼塔亞胡在美國總統歐巴馬的斡旋下,就「藍色馬爾馬拉」事件向土耳其道歉並獲得土國認可。2016年6月28日,土、以雙方在義大利羅馬簽署雙邊關係正常化協議,以色列也賠償受害家屬2000萬美元。2016年1月9日,土耳其檢方撤銷對「藍色馬爾馬拉」號的審理,這段歷史和爭議終於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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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將美製M60A3戰車大幅升級修改 並獲得土耳其陸軍採用提升該國同型戰車

以色列將美製M60A3戰車大幅升級修改 並獲得土耳其陸軍採用提升該國同型戰車

2015年10月的世界能源大會在土耳其伊斯坦堡舉行,土、以能源部長舉行會談,雙方同意「立即就兩國間修建天然氣管道項目的可行性研究展開政府間對話」。這是兩國關係惡化6年來舉行首次部長級會晤。隨著兩國關係正常化,11月底以色列遭受山火肆虐多日,土耳其派出消防單位和空軍支援滅火,以色列的總統裏夫林為此致電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致謝;當伊斯坦堡的足球場發生恐怖攻擊,以色列總理尼坦亞胡也出面譴責。近期,土耳其陸軍挑出300多輛美製M60A3、百餘輛德製豹I、II式各型戰車提出性能提升需求,以色列曾參與將土軍M60A3升級成M60T,全車的動力、火力、防護力皆有加強。兩國關係回溫也有助於以國廠商順利再下一程。

Prime Minister Netanyahu Interview with CNN's Wolf Blitzer

 

土、以關係正常化的必要性

土耳其國內安全局勢近年受到地緣情勢而不穩,恐怖襲擊事件頻頻發生。分析師指出,打破與以色列多年來的外交僵局,是土耳其改善周邊環境、化解內部安全壓力的需要,開展能源合作也可以帶動土耳其和以色列的經濟增長。

此外,土、以兩國間修建天然氣管道項目如得以實施,將使以色列能夠向土耳其和歐洲出口天然氣。關於管道的修建,以色列的能源部長尤瓦爾·施泰尼茨說:「以色列有很多選擇方案,『但土耳其方案是最棒的』」。以色列地區外交政策研究所主席尼姆羅德·格倫說:「兩國應進一步擴大合作,合作領域不應局限於安全領域,還應包括經濟,特別是地中海東部地區的天然氣合作,促進巴以、阿以衝突解決等方面,可以增加土耳其的參與度。」

 

土、以兩國的合作,讓分裂的塞浦路斯有可能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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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小國塞浦路斯在2011年開始陸續發現可開採的天然氣田,儲量估計超過4萬億立方英尺,可創造價值超過500億美元。2015年12月,全球能源的巨頭(Mobil、TOTAL、Qatar Petroleum、ELF)均陸續獲得塞浦路斯的開採許可證。

前文提及土、以兩國在能源領域展開合作,即為建立一條從以色列途經塞浦路斯抵達土耳其南部的油氣管線。一旦完成,塞浦路斯的油氣也可以經由此管路輸往土耳其、歐洲市場。能源市場潛在的繁榮,讓陷入超過長達40年民族分裂後的塞浦路斯可能將促使其重新走向統一。

 

樂觀在遠方,近憂要先解決

塞浦路斯目前由希臘族統治,也是唯一被國際認可的國家。整座島面積36%的北部地區被自稱為「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所占領,也只有土耳承認合法並派遣3萬多軍隊駐紮,塞浦路斯總統阿納斯塔夏季斯(Nicos Anastasiades)以及塞浦路斯的土耳其族領導人阿肯哲(Mustafa Akıncı) 兩人在2017年1月11日於日內瓦再次碰面,目前塞浦路斯統一的計劃包括在全面聯邦框架基礎上,建立兩區聯邦制共和國,中央政府將處理塞浦路斯的大部分事務。不過,任何涉及到兩個不同族群間的協議都將交付全民公投表決。假設真有一天統一的時刻到來,也需要土耳其、希臘、英國三國以擔保國的身分背書始得生效。

Cyprus - Kyrenia

塞浦路斯因為握有天然資源當籌碼而引起國際間注意到這個叢爾小島。在俄羅斯因為烏克蘭問題而與西方關係惡化的背景下,進口天然氣的歐盟國家(大多來自俄羅斯)都忙著尋找替代性來源,眼下的塞浦路斯掌握天時和地利。政治因素上,美國總統歐巴馬曾表示,塞浦路斯若能解決分裂問題,將對歷史產生深遠的影響。不僅能改善塞浦路斯的整體國力,並使得區域安全提供保障。

LPG 液化石油氣運輸船˙ 土耳其仰賴進口石化燃料,因此對於油氣管線議題相當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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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贊成聲音不少,不過看空意見也很多。有投資機構援引獨立、非黨派的中東和全球戰略事務智囊團Begin-Sadat戰略研究中心政策專家表示,以色列應排除與土耳其建立天然氣管道的可能性,因為這涉及政治風險。替代方案是考慮利用傳統船運運輸(LNG / LPG )。儘管成本遠高過管線運輸,但從長遠來看,這才是低風險和更為持久的選擇。

希臘國防部和土耳其事務專家前顧問Euthymius Petrou 接受 CNBC 採訪時表示,土耳其目前對北塞浦路斯的主權採強硬措施,因為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不願意在此議題上示弱。特別自2015年7月15日之後的土耳其,埃爾多安進行廣泛的政治清洗,在內政上鞏固其領導地位,外交上北塞浦路斯是一張可以動用的牌,土耳其會「髮夾彎」的機率並不高。

 

回不去的「零問題」外交政策

土耳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皆奉行「零問題」的外交政策,和列強「保持距離」,和週邊國家「大事化小」,除非觸及紅線(如宗教、軍事),否則土國不會輕易展示肌肉。但隨著茉莉花革命、埃及政變、ISIS崛起、敘利亞內戰、加薩走廊事件、乃至於擊落俄羅斯戰機、介入摩蘇爾戰事,處處可見土耳其的影子。最近半年土耳其陸續和俄羅斯、以色列改善關係,著眼於兩國在西亞、地中海東岸都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土俄重修舊好,讓土耳其參與敘利亞停火協議、重啟黑海的輸氣管路建設合約,雖然有俄駐土大使遭襲身亡的事件,但看得出來雙方都極力克制內部的情緒;土、以的和解,帶動兩國多種產業的商機往來,讓飽受紛擾的土耳其從外交上找到出口。不過,最近土耳其附和聯合國的決議譴責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屯墾區開發不合法,目前以色列對土耳其並沒有作出如召見對方大使般的激烈反應。

不過,看似土耳其和俄、以好不容易回到「零問題」的外交關係,日後仍有可能會因為其他事件的能量累積而再掀波瀾。

回到塞浦路斯的議題,除了塞國本身以及背後兩大撐腰國土耳其、希臘,英國也占有一席(塞浦路斯在獨立前屬於英國殖民地,島上至今仍有兩處軍事基地),三國對塞浦路斯各有盤算也對背後勢力互相猜忌。對塞國來說,當年的分裂造成島上形成兩個族群的「種族隔離」,而他們是吃虧的一群。但對於土耳其來說,除了他們也認為自己吃虧外,如何讓土裔的塞浦路斯人維持現有保障也是考驗,例如島上土族人適用土耳其法律,與目前塞浦路斯政權不全然相通。另一個棘手問題,塞浦路斯政府不斷要求土耳其軍隊撤離北塞地區,並列為後續談判的首要條件,這有如丟掉一塊海外領土。埃爾多安在1月12日受訪時強調:「土耳其絕不會從北塞地區撤軍,目前的政治方案雖然較過去有所開展,但對於土裔塞國人民而言仍然不公平,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協議」。塞浦路斯能否實現統一還有待努力,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過往孤立主義型「零問題」外交策略已被土耳其拋諸腦後,看起來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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