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取材:中时电子报、自由电子报、法广RFI、BBC、中央社、联合新闻网
关键日:3月7日
欧盟各国与土耳其在3月7日就难民安置问题在比利时布鲁塞尔进行了12小时讨论,目前双方已经设立了协议的大致框架,预计将在17至18日的峰会中完成最终协议。
行前,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上图)在一场演说中提及此事,他表示:「2015年11月,欧盟曾同意30亿欧元资助我国来处理难民问题,但是这张支票至今没兑现,我已经要求我的总理『必须』把这笔钱先带回来。」而土耳其总理达夫托葛鲁(下图)7日在峰会突然抛出新提案,表达土耳其愿意接收所有非法进入欧盟的难民,但同时要求欧盟提供金援,不只是去年协商的30亿欧元(约台币1080亿元)而已,还另外开价30亿欧元,总计欧盟一共要拿出60亿欧元来「买单」。
除了新增的30亿欧元,达夫托葛鲁还有两项要求。
- 六月一日起,提供土国人民前往欧盟国家免签证待遇。
- 加速土耳其的欧盟入会审核。
以上只要欧盟一并同意,土耳其就会接纳所有偷渡到希腊小岛的非法移民,并建议采取「一换一」方式,欧盟协助土耳其安置一名难民营里的叙利亚难民,土耳其就会接纳一名来自希腊遣返的叙利亚难民。30亿欧元新增开销就是用来安置这些被遣返难民回到土耳其的后续经费。达夫托葛鲁在会后记者会上就特别指出,欧洲媒体以土耳其要求更多钱为标题,但土耳其不是要跟欧盟要钱,每一分钱都是花在难民身上,土国不是该对难民的人道悲剧负责者。
欧盟:对这个「诱人」的建议感到惊讶
欧盟领袖对达夫托葛鲁所提出的条件感到惊讶,但大致上表示欢迎,认为欧洲的难民问题将因此有所突破。欧盟理事会主席图斯克表示,会研究相关法律细节,以便在3月17、18日于布鲁塞尔举行的欧盟高峰会上敲定最后方案;德国总理梅克尔说:「难民危机将朝正确方向发展,土耳其并非勒索欧盟,而是彼此寻求利益平衡。」并建议欧盟也应该考虑提供伊拉克难民配额。
联合国、英国、部分欧洲小国不买单
欧盟执委会主席容科认为此协议在法律上确实可行,不过,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UNHCR,上图)欧洲部主任柯舍泰尔却警告:「欧洲人权公约明文禁止集体驱逐外籍人士,欧盟与土耳其之间的协议已牴触欧洲法律」。
外界预估,匈牙利的反移民派总理奥班(Viktor Orban)、波兰总理雅洛斯瓦夫‧卡臣斯基(Jaroslaw Kaczynski),有可能会否决新版的难民重置协议;土耳其的死对头希腊也坚决反对加速土耳其加入欧盟的申请案。3月8日,极右派的希腊欧洲议会议员希纳迪罗斯(隶属希腊「金色黎明党」(Golden Dawn)」)在议会发言时,形容土耳其「像野狗,肮脏又被污染」,极端言论让主持会议的舒尔兹(Martin Schulz)忍无可忍,将他连同两位同党议员全部赶出会场。除此之外,英国的首相卡麦隆(David Cameron,下图)也表示:「英国虽属于欧盟但不属于『申根』国家,在现行的系统下,寻求庇护者需在抵达的第1个欧盟国家递交申请,这有利于英国保护自己。」不过,欧盟已开始进行新政策研议,要整合全欧盟来处理难民申请。换言之,英国所具有的欧盟身份也会纳入「分配」范围,若真的实现,这对酝酿从欧盟「出走」的英国来说无疑是火上加油。
土耳其目前已经接收了近300万名难民,是全球最大的难民接收国。现在每天有将近2000千名难民从土耳其通过海路抵达希腊,大部分来自叙利亚、伊拉克和阿富汗。自从马其顿拒绝难民入境之后,目前已有约1.3万名难民滞留在希腊和马其顿的边境上。当地的难民安置站只能容纳2000人,已经严重超负荷运转。巴尔干国家也正收紧边境管制。斯洛维尼亚宣布,由3月9日开始只许出示有效签证的难民入境,邻国塞尔维亚、克罗埃西亚也随后跟进相应管制,意味目前已在希腊苦等多天的难民主观上已无法利用巴尔干小径(Balkan Route)、再通过中欧等国家前往西欧。
决断日:3月17、18日
欧盟因多国决定实施边境管制而导致解体危机。今日的欧盟除了基于欧元及各种经济融合外,其中一项核心价值是申根公约所带来的撤销边境管制及自由流动。但难民潮在各国国内构成的政治压力,逼使各政府暂时重设边境管制,同时动摇欧盟的根基。
解决迫在眉睫的难民危机,成为欧盟在谈判桌上的弱点。土耳其积极地想要加入欧盟,2015年1月就启动了一个对欧政策的5年计划,并希望于2年内加入欧盟。在《查理周刊》恐袭后,达夫托葛鲁更称「我们是欧洲的一部分,欧洲代表我们,我们代表欧洲」(We are part of Europe. Europe is us, we are Europe)。
德国总理梅克尔(下图)最近频频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及总理达夫托葛鲁见面,更显示出这位于今年面对选举的总理焦急之情。党内、盟友不给好脸色看,社会不断涌现对立的气氛,对于这位目前欧洲「最有权势」,却也被人称呼为「摇摆女王」的梅克尔来说,这会是她能否在2017年再度「连任 (不连任,也算安全下庄)」,还是在此之前就黯然下台的关键因素。
英国杂志《Spectator》认为欧盟和土耳其此番举动并非对等交易,因为土耳其可借此「出口转内销」,埃尔多安可以凭著外交胜利,炫耀欧洲「需要土耳其多于土耳其需要欧洲」,来显示国家的强大。相反,欧洲取悦土耳其只为平息成员国内的民怨,引入土耳其这个于欧盟价值观不太相近的国家或许会得不偿失。
不论「谁需要谁」、「谁是这场外交战的赢家」,如何去终结「叙利亚内战」,让「和平」真正降临才是根本。不可否认,难民问题已经是整个西亚、欧洲区块最为尖锐、矛盾的问题。3月17、18日的结果,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