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探访土耳其料理－越南帕夏土耳其餐厅（Pasha Restaurant）

专栏描写土语一格当地观察日记 2017 年 2 月 16 日

「土耳其完了，你知道吗？所以我才来越南胡志明市讨生活。」

越南百大餐厅－帕夏土耳其餐厅的服务生费济（Fevzi）如是说。

费济谈论到费济·恰克马克时，还指了指墙上挂著的土耳其国父-凯末尔肖像。

我倒抽了口气问他「土耳其名字费济的意思是什么？」，阿拉知道我只是想要岔开话题让他不要想到近两年土国的崩坏。「费济在土耳其语没什么意思，但是费济・恰克马克（Fevzi Çakmak）是土耳其一次世界大战中战功彪炳的鄂图曼军队指挥官。虽然世人都仅记得凯末尔，但是费济‧恰克马克在土耳其近代史也是个不可忽略的重要人物。」

费济热忱的与我聊天，消磨时间

说到这，费济又得回到收银机前帮其中一组土耳其客人结帐。

「抱歉，今天虽然是周四晚上，托你的福，客人这么多，你可得稍微担待，等到客人比较少后，我可以比较自在地坐下来与你聊天。」费济在这昏暗狭长的餐厅中游走，像个花蝴蝶在多玛巴切皇宫中的花园中自在的飞舞，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珍惜很在行。

我张望了四周，昏暗的灯光下，除了土耳其果酱、果汁与橄榄油、土耳其国旗、土超费纳巴切俱乐部会旗以及两幅鄂图曼时期的壁画，最令人惊讶的也就是土耳其国父凯末尔的肖像了。看了Menu打发时间，除了各式想得到的土耳其主食，帕夏餐厅也提供酸奶、土耳其红茶、杏仁千层派／果仁蜜饼「Baklava」与米布丁等甜点，甚至想要抽水菸的客人，也可以满足客人的想要吞云吐雾的菸瘾。

帕夏土耳其餐厅墙壁上的鄂图曼时期壁画增添风味

时间越来越接近午夜，隔壁桌真心称赞矮夯北土语讲得很好的来越南出差的土商也结伴骑着打档车离开了。剩下一组客人静静地品尝土耳其烤肉，加上几个心不在焉刷着手机等著打卡下班的越南籍服务生。

「这些越南籍服务生真的比不上我们土国服务生来的专业。」费济忙碌之际不忘调侃越南式的优闲，告诉我他担心在越南胡志明市待得越久会忘记土耳其式干净俐落点餐、带位、清桌与摆盘等效率专业。等我们聊开后，我才得知原来这是他第2次来越南。2015年时，费济初次来到越南拜访越南女友位于北越河内的家庭，这次攒了些钱，透过餐厅老板İsmet的引荐，下定决心来越南讨生活。

「我在土耳其加济安泰普念书时也唸过电脑科学与工程双学位，过去也曾经在安塔利亚旅游业服务。虽然我念的是电脑工程，但是我还是喜欢与人接触的工作，不喜欢成天面对电脑或是在厨房准备食物而无法与人接触的工作环境，所以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跟中国游客学学中文、与韩国游客学点韩文。」费济边说边拿出他手机中与各国游客的合照，每张照片都像是诉说一段邂逅的故事。

此时，最后一组外国游客也要离开帕夏餐厅，费济转瞬起身，一一微笑并握手向顾客们道晚安，外国游客也开怀地与费济握手道别，或许他们并没有察觉这是费济的特别感谢之意，也许顾客以为这是越南的好客之道，他们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吃惊与不解。

细细的品尝完费济推荐的手工酸奶Ayran后，费济笑瞇瞇地端来两杯热腾腾的土耳其郁金香杯红茶，在杯盘上放上两颗方糖，在那一刹那，还以为我又回到伊斯坦堡某间咖啡，恣意的享受这土式的好客热情。越南百大餐厅的美名果然名不虚传！当然会说土语的外国顾客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相信费济也是很开心能够他乡遇老土。

越南百大餐厅-帕夏土耳其餐厅，虽然是2012年的奖项，7岁的帕夏餐厅依然维持着高品质的服务。

「2杯茶，算我的。」费济对着越南籍服务生嘟嚷，又对我眨着眼，仿佛像是对我说「就跟我说的一样吧，她们不如我们灵光。」费济不好意思地问了我可否让他点根菸休息，点燃了菸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其实在越南的2个月生活也算是蛮辛苦的。」我才知道，费济每周仅休息一天，每天工时从中午12时至凌晨2时共14小时，睡觉就在餐厅楼上的小套房内，吃也简单的吃餐厅的搭伙，要不就是简单的汉堡与三明治打发，要不是前阵子为了签证的事情去了一趟柬埔寨5天，还真没有什么喘息的时间。

「但是我也想要做给他们看。」费济忿忿地说，他们指的是那些曾经拒绝帮助他的有钱亲戚，冷嘲热讽地叫他别做白日梦前往越南逐梦，还是留在土耳其别蹉跎时光。「我给自己2年的时间，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也能够自信的衣锦还乡。」费济捻了捻手上的菸头，看似困顿的身体，他的双眼却仍是那么炯炯有神。

他引我走到餐厅外，指了斜对面因天色昏暗而让我忽略的清真寺，我想是时候道别了。此时，街上仍有数名喧嚣的儿童在嬉戏与餐厅外席地而睡的失语老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手中紧握的小额钞票此时拿出来当小费好似太污辱费济与土耳其的热情，于是我还是把紧握的小钞放回口袋，与费济贴颊道别后，期待下次重逢，彼此都有更好的故事可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