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求生 9月土耳其經濟展望

專欄新聞探討時事淺談新聞 2018 年 9 月 17 日

取材：聯合電子報、BBC 中文網、新華網、中時電子報、TRT土耳其廣播電台

第二季的經濟成長：合乎外界預期的「挫敗」

雖然土耳其與美國的齟齬是在第三季發生，不過土國的經濟成長率確實如同外界的預期正在「下行的道路上」。根據土耳其國家統計局的報告，土耳其第二季國內生產毛額（GDP）年增率5.2％，就數字上來說仍勝過多數國家，但是對比第一季的7.4％，則明顯少了2.2％卻是驚人的警訊。市場分析師提出警告，由於8月下旬開始川普政府祭出史無前例的制裁手段對付土國，「外強中乾」的經濟體質無法頂住衝擊，截至8月底的數據，土耳其的通膨已經來到17.9％，已經開始影響土國的國際債務清算、國內購買力。

土耳其央行終於「做該做的事」

眾所周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一向奉行「低利率政策」，也算是一種突變版的「量化寬鬆」決策，但是土耳其的做法是透過刺激國內內需消費、提高公共預算支出的模式，此舉只會讓熱錢藉機湧入炒熱如房地產、股、匯市等高風險的投資項目，無助於改善土國的經濟體質。除此之外，埃爾多安針對土耳其央行的決策經常指指點點，甚至公開批評說央行是「利率的敵人」，即便美國祭出經濟制裁導致土國經濟陷入困境仍不改初衷，所幸土耳其央行頂住壓力做出正確的決策，公開和總統唱反調，也稍稍紓解一部分跌跌不休的匯價。

土耳其央行為了防止土耳其里拉貶值進而刺激通膨加速擴大，在9月13日宣布將基準利率從17.75％一次揚升至24％，這一舉動被外界解讀土耳其央行終於要「做自己」，選擇「做該做的事」，甩開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干涉央行決策的疑慮，激勵里拉兌美元的匯率從6.42：1爬升至6.16：1，升幅達2.6％。然而，今年初始至今土耳其里拉已貶值40％已近乎失控，勁揚2.6％只是零頭數字，對於土耳其實際的經濟展望仍不容樂觀。

總統還有其他招

或許是知道這回央行不買單，埃爾多安趕在週四升息決策公布前，率先宣布多項防止里拉續貶並預防國內營造業陷入債務危機的措施，包括限制外匯交易。最近幾年土耳其營造業因為熱錢湧入而大興土木，也在這一波的金融風暴負傷最重。埃爾多安已宣示：「非進出口業務以外的企業都不該進行外匯交易，先前已完成外匯交易的非進出口型企業，政府已令在30天內將貨幣轉回里拉」。同時間，財政部也拉高貨幣兌換的門檻與手續費用，防堵美元繼續流出的意圖十分明顯。

除了棒子，原先擔任土耳其國家主權基金董事長因為績效問題被埃爾多安解職，懸缺一年後這次由總統自提中軍親自上陣指揮。這是規模500億美元的「胡蘿蔔」，供應土耳其政府為投資新創產業注入活水。埃爾多安另外聘任馬來西亞主權基金駐土耳其的主管松梅斯（Zafer Sönmez）擔任總經理，出任財長也是自己女婿的阿爾巴拉克（Berat Albayrak）除了列名董事也是副手，美其名是代表政府，也可說是「監軍」，看住土耳其政府的金庫。

尋求援助也在彼此算計

土耳其遭受美國的經濟制裁後忙著廣結善緣、修補對外關係，不論出發點為何，「少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朋友」這是現階段土耳其政府正在做的事。不過，除了「哥倆好」的普丁，土耳其面對中國大陸、歐盟（尤其是德國）此時伸出援手的態度卻又顯得曖昧不明值得玩味。

首先是土耳其接受了中國工商銀行36億美元的融資，讓陸企擴大參與土耳其的基礎建設、核電站的招標案。旅遊業也是中、土之間的另一項指標，土耳其預估2018年中國赴土耳其將突破40萬人次，2023年之前有望突破100萬人次。中國「一帶一路」的海上絲路也將土耳其伊斯坦堡港列入其中；電商平台、5G電信事業也都能看見中方的影子。以上敘述，都可視為土耳其與中國大陸各方面加深彼此的合作關係，然而最近一件重大投資案卻有可能被德國攔截，怎麼回事？

土耳其被美國制裁後，德國的外交系統立刻表達關心。歐洲媒體報導，德國已經準備一筆資金將在必要時支援土耳其，避免「土、歐難民協議」受到衝擊。不過梅克爾的聯合政府內部意見分歧成兩派，鷹派力主「土耳其未回歸民主常態前，不得提供經濟、軍事援助（土耳其向德國採購戰車升級套件、電子零件都卡關）」，鴿派則主張必須給予土耳其一定程度的支持，包含國際融資、建設貸款都在可以考慮的範圍內。土耳其曾於2018年6月宣布將要建設東起卡爾斯（Kars）西至埃迪爾內（Edirne）全長約1700公里的鐵路系統；另外還有數條幹線需要升級電氣化、雙軌化，車輛也要進行相對的更新，相關費用將超過350億歐元。原本中方信心滿滿，還在一場鐵道工程會議上展示貼有土耳其國旗的高鐵列車模型。近日，土耳其卻宣布此計畫將與德國商議相關融資、工程技術移轉等實質內容，突如其來的轉折也讓陸企猝不及防。不過，合約還沒簽字，中國也只能徒呼負負。德國媒體認為，政府不願意向土耳其「直接灑錢」避免引發爭議，改用長線投資方案要將土耳其「拉回歐洲的框架」。然而土耳其是否因此選擇「重回歐洲」，還是等待時機另作打算，且看兩國官方在9月下旬互訪的結果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