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德垮台,土耳其自「敘利亞博弈」獲利,兩面玩家能否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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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聯合電子報、中時電子報、TRT土耳其國家廣播公司、安納多魯新聞社、新華網國際在線、邱世卿老師網路節目講述

關於土耳其與敘利亞多年的糾葛,難民問題、武裝組織、軍事行動、內戰等,在土耳其推波助瀾之下,阿薩德正式垮台(Esad rejiminin çöküşü),這局土耳其是否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接下來的敘利亞面臨的局面除了土耳其還有多個大國等著,長年以來這些國家介入敘利亞局面,各自站隊,現在該是時候討論一下「分家」了。

阿薩德派:俄羅斯、伊朗、阿拉伯聯盟

反對派:土耳其、美國、以色列、多數西方國家

阿薩德政權光速垮台,土耳其勢力佔了上風

以「沙姆解放組織(HTS)」為首的敘利亞反對派武裝勢力,自從11月27日攻占敘利亞第二大城阿勒坡(Aleppo)、12月5日奪下第四大城哈馬(Hama)後一路勢如破竹南下,僅花3天即在12月8日攻進首都大馬士革。(大馬士革最先是由另一支武裝「南方作戰」攻入,後由沙姆解放組織接手)敘利亞總統阿薩德(Bashar al-Assad)早先一步搭乘飛機逃離,最終確認抵達莫斯科獲得庇護。從反對派起兵開始計算僅12天就奪下敘利亞政經中樞,不難想像阿薩德政府「紙糊般」的脆弱。

Picture of Syrian president Bashar al-Assad with the Syrian flag next to him. (I might have to (if i can know) change this translation).

雖然敘利亞政體結束「家族統治」的狀態,不過要組織一套完整的政府還有漫漫長路。土耳其在這盤博弈中目前佔了上風。自「阿拉伯之春」導致敘利亞爆發內戰以來,阿薩德政府在俄羅斯、伊朗的支持之下才勉力維持局面,除了2023年9月阿薩德出訪中國大陸外,敘國局勢基本在國際視野上「消失」。由於俄羅斯與烏克蘭從2022年3月開戰至今已兵疲馬困,無暇顧及敘利亞戰局,加上盟友伊朗、黎巴嫩真主黨被以色列修理(以色列自身也損失不貲)導致兩國國內局勢不穩,於是土耳其「趁人之危」資助叛軍進攻。

外交、軍事雙重介入,土耳其欲扶植「不包含庫德族」在內的政權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還有外交部長費丹(Hakan Fidan)連日來都在針對敘利亞情勢發表立場,9日費丹與各國駐土耳其大使會面、10日與聯合國秘書長電話,13日埃爾多安與來到土耳其的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會晤,土耳其目前的主張是支持敘利亞領土完整、統一,且建立一個「具有包容性」的敘利亞新政府,同時需要排除「庫德勢力」,中間國際社會需要提供人道援助。最重視的就是削弱跟土耳其不對盤而受到美國支持的庫德工人黨(PKK)以及要想處理掉長年困擾土耳其社會經濟的過量難民問題。

Secretary Antony J. Blinken speaks with Turkey's Foreign Minister Hakan Fidan, during a meeting with the foreign ministers of the Arab Contact Group, December 14, 2024. (Official State Department photo by Chuck Kennedy)

敘利亞內戰、伊斯蘭國(ISIS)肆虐中東期間,庫德族武裝成為掌控敘國東北部主要勢力。美軍和庫德族部隊為主的敘利亞民主力量(SDF)密切合作,攻克了伊斯蘭國在敘利亞的大本營拉卡。美軍不但在敘利亞民主力量區域駐軍,並與庫德族共同控制代爾祖爾省(Ter Zor)的油田。諷刺的是,在「阿拉伯之春」之前,代爾祖爾的油田通過管路從拉塔基亞(Latakia)出口,佔敘國90%外匯來源,庫德族與美國接管代爾祖爾省之後,石油改由車隊運往土耳其精煉出口,利潤先由土耳其與美國拆帳,再由美國分配給庫德族勢力。

File:Rebeldes Sirios con la bandera de la rebelión siria sobre el mausoleo del Ex Presidente Hazef Al Assad.jpg
By getty images – telegram, CC0, Link

土耳其對於「有錢共享,轉手無妨」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只要提及敘利亞民主力量的背後是庫德族人民保衛部隊(YPG)也是庫德族工人黨附隨組織,土耳其就會「換臉」主張這是恐怖組織。土耳其在2016年直接出兵入侵敘利亞,扶植親土耳其部隊敘利亞國民軍(FSA)佔領敘利亞北部,除了要對抗政府軍,擊潰庫德族勢力也是FSA的「KPI」之一。12月11日,敘利亞民主力量(SDF)表示,已經與敘利亞國民軍(FSA)達成協議,SDF撤出戰略重鎮曼比季(Manbij)退守東邊的拉卡、代爾祖爾、哈塞克省。美國也對土耳其、FSA劃出「紅線」禁止其向東繼續進攻。

棋局仍在持續,埃爾多安還有更大的夢想?

這次表現出色的沙姆解放組織也被視為親土耳其勢力,領導人穆罕默德・朱拉尼(Abu Mohammed al-Jolani)出身蓋達組織分支的努斯拉陣線,後來「割席」另創沙姆解放組織。一改殺戮本色,極力塑造中庸、包容的形象,表示將打造包容各派的聯合政府,並且要求親土耳其部隊和庫德族勢力停止交火。如果土耳其堅持阻止庫德族參與組建新政府,喬拉尼對和平轉移政權的願景,可能遭到破壞。

目前敘利亞過渡政府已經成立,總理是穆罕默德・巴席爾,國家旗幟已經更改(從原來紅白黑+綠色兩顆星變成綠白黑+紅色三顆星):

Syrische revolutie vlag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被各大社群戲稱「埃蘇丹」不是沒有原因,他確有懷抱恢復「奧斯曼(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願景與使命感,敘利亞的變局正是埃爾多安持續輸入軍事與政治能量支持的結果。土耳其、俄羅斯、伊朗在敘利亞各懷鬼胎,2014年擊落俄羅斯戰轟機事件曾讓土、俄關係降到冰點,安卡拉不願意莫斯科力量在敘利亞存在,卻能在能源、經濟議題上與俄羅斯保持友好。土耳其、伊朗分屬不同教派,什葉派的德黑蘭在敘利亞的擴展觸動遜尼派的後防;美國、西方列強在庫德族問題上與土耳其逐漸相左,安卡拉對外部勢力操弄庫德族議題反覆雙標(反恐、支持建國)不勝其擾。這一切仍不影響土耳其想把敘利亞變成自己勢力範圍。

阿薩德政權垮台後,土、敘邊境開始出現難民的「返鄉潮」,歐洲各國也收緊了難民的簽證申請。基本上,就是想把「難民炸彈」丟回敘利亞新政府手上。

Syrians in Germany celebrate Fall of Assad Regime, 8 December 2024

面對「百廢待舉」的家園,國家山窮水盡(國民所得不到300美元)的情況,敘利亞局勢需要各方的關注,特別是政權組成與經濟亟需挹注。這場棋局,土耳其只是贏了「開局」而已,後面接踵而來的挑戰才是「埃蘇丹」該好好想想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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