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材 : 維基百科、BBC中文網、法新社、路透社、新華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土耳其大國民議會（簡稱「議會」）在1月21日通過極具爭議的憲法改革草案。總統埃爾多安的權力將大幅擴張。不過，該草案還需通過全民公投方可生效，公投暫定在今年4月舉行。根據土耳其相關法規，修憲案門檻須要議會五分之三多數同意，即330席同意方可生效，由於執政的正義與發展黨有人數優勢，最終提案以339票通過、142票反對的情況下獲得了通過。

 

埃爾多安的新「權力清單」

憲改案內含18項條款，英國廣播公司BBC稱此為埃爾多安新的「權力清單」。一旦獲得公投通過，土耳其原本的議會內閣制將改為總統制。未來，總統將有權任命和解職內閣成員，總理一職也將遭到廢除，改由1到2名副總統替代，並由總統指定。此外，總統還有權力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接管一切的權力機關。

新總統制下的選舉預訂於2019年11月3日舉行，新的總統任期五年。並且根據此次選舉結果重新開始計算。如果埃爾多安能夠連續贏得選舉，他就有可能一直執政到2029年。這將是土耳其建國以來，首次沒有總理一職，也是現代土耳其首度出現擁有實質行政權的總統。現行土耳其憲法是在1980年政變後，1982年獲得通過的，當時的背景是要保障司法獨立於「機構、權力和政府機關」。國會也將5年改選一次，席位擴增至600席。選舉日將和總統選舉合併，政府將成立「法官暨檢察官最高委員會（HSYK）」，總統提名4人；國會另選出7人共同運作，對司法人員進行任免。

該憲法草案獲得了在野黨民族行動黨（MHP）多數議員的支持，但該黨被媒體曝出收受執政黨（AKP）的賄賂。無黨籍國會女議員納茲利亞卡把自己用手銬銬在發言台上，試圖阻止辯論，結果引爆AKP與在野的「人民民主黨（HDP）」、「共和人民黨（CHP）」議員肢體衝突。埃爾多安表示，總統制將為土耳其帶來穩定，幫助處於恐怖威脅和內部衝突之中的土耳其恢復穩定。最大的反對黨共和人民黨和親庫爾德反對黨人民民主黨則堅決反對總統制。

民調顯示，土耳其國內多數民眾認同強勢總統將讓土耳其更加強大，預料此憲法草案很有可能獲得全民公投的通過。

 

反對者的顧慮

土耳其最大的反對黨共和人民黨（CHP）和親庫爾德反對黨人民民主黨（HDP）則堅決反對總統制。為了抗議其成員遭逮捕，人民民主黨此前宣佈，拒絕參加憲法改革草案的投票。自去年11月以來，11名人民民主黨議員因受到恐怖主義指控被監禁，其中包括該黨領導成員德米爾塔斯（Selahattin Demirtaş）和裕克塞柯達（Figen Yüksekdağ）。他們因此被排除參與辯論。尤其德米爾塔斯一再明確表示將阻止總統制。民間的反對者也抨擊這項憲法改革讓埃氏更加走向專制統治。埃爾多安自2003年起擔任3屆總理後，2014年首次當選總統，之後開始將總理職權弱化。因此反對者認為民主的制衡機制被嚴重損害。共和人民黨議員洽克羅澤（Utku Çakırözer）直言：「我們正坐上衝向懸崖的高速火車。」

 

支持者的理由

全球風險顧問公司「Stroz Friedberg」土耳其專家佛里曼（Jonathan Friedman）說，這次修憲論辯「可歸結為你是否支持埃爾多安的問題」。他認為，該憲草讓土國總統得以藉由自2015年開始的緊急狀態，取得常態化、合理化、法制化擴大權力的理由。而目前的局勢對埃爾多安相對有利。支持者也認為，土耳其作為地區領導者且擁有七千九百萬人口，其實最需要高效率、一條鞭的政府。由內閣制走向總統制，只不過是使土耳其與法國和美國一樣，讓總統直接對人民負責。

實際上，自從埃爾多安當上總統後，就將其權力發揮至極致，運用個人聲望，持續操控土國政局，不少人戲稱「土耳其早就是『總統制』了」。埃爾多安是土耳其首位民選總統與AKP創黨元老，其影響力不亞於開創土耳其共和政體的凱末爾將軍。

 

小結：哪一種制度好？關鍵在主事者

目前的土耳其是採用議會制，也就是俗稱的內閣制。總統是虛位元首，由總統任命多數黨領袖出任總理（首相）來負責國內大小事，目前多數歐盟國家採用此制，例如著名如：德國總理梅克爾、前英國首相卡麥隆。政府首腦往往由議會多數黨領袖擔任。但是，當多數黨的席次不過半數時，幾個少數黨也有可能通過建立同盟積聚過半議席從而獲得任命政府首腦的權力，此時政府稱為聯合政府，內閣稱為聯合內閣。如果內閣的提案遭到議會拒絕或否決，必須集體辭職或解散議會，重新選舉。也因為內閣制國家常會因為「朝小野大」、「朝野對立」，互不同調而需要「改選國會」。長遠而論，這樣的選舉花費比實施總統制的國家還多。

另一制度為總統制，行政權屬總統。行政部門所有官員對總統負責。總統對人民負責。行政立法分立，國會和總統皆對人民負責。總統可積極推行政策，在行政與立法相互制約的情況下，行政權力高度集中，運作效率充分發揮，適應形勢的變化。即使議會中執政黨佔多數時，反對黨同樣可以有效制衡總統，總統制的反對黨不會像雙首長制和議會制的反對黨那樣容易被邊緣化。行政上可以最大限度趨向專業化。技術官僚並不會因爲政黨輪替而受到過大的影響，對政策的連貫性有益。不過，由於多數實施總統制的國家「下場」都不太好，因此很容易被貼上「獨裁」的標籤。

先前土耳其的正義發展黨（AKP）在議會選舉中未取得過半席次，尋求在野黨合作又碰壁，因此在選後4個月再次大選，選出一個過半但未能取得2/3席次的多數，本次憲改在部分在野黨支援下拿到3/5的支持，因此需接受公投的考驗，儘管如前文所述，埃爾多安「總統制」的大夢應該是「唾手可得」，但不管是「內閣制」、「總統制」，真正關鍵仍是居首位的領導人，埃爾多安的行事風格這裡不多贅述，未來的土耳其在政體改變後情勢如何發展，我們會持續關注之！